《惨败》，作者：【波兰】斯坦尼斯拉夫·莱姆

Fiasko, by Stanislaw Lem

涉及影响阅读体验的情节方面的剧透，如若介意，请勿继续往下阅览。

书籍信息

• 阅读时间：2023.05.06~2023.06.01
• 书名：惨败
• 原作名：Fiasko
• 作者：【波兰】斯坦尼斯瓦夫·莱姆
• 译者：陈灼
•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 ISBN：9787544784948

书摘与感想

感想

• 2023.05.06

译林幻系列那几本莱姆的书的封面还都挺有辨识度的，见过一本之后再见其他几本，几乎都能猜到是他的书。先前读了索拉里斯星（令人毛毛的惊悚片展开好好好），现在在读惨败，才看了一会儿就惊呼：我去，机甲！这我倒是头一回见，怪新鲜的。

• 2023.05.09

《惨败》的第一章叫「柏纳姆林」，讲的是土卫泰坦上罗埃姆登坑和圣杯之间，有关大洼地附近的失踪者的事。哪曾想到了第二章「会议」，时间一跳百余年后，讲的是另一群人商量着要复生前不久被发现的那些失踪者……当中的哪一位。

好吧说实话直接拉时间轴我是有点没料到，但这应该算情理之中，毕竟在「柏纳姆林」到最后，最新的“失踪者”出现了，而且讲道理，他继续活着调查的几率确实不大——故事也没法就这么继续接着进行下去。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柏纳姆林」明确写过步行机驾驶员保命的最终手段，那就是把自己冻在液氦里，等百几几百年后，科技水平高了，再被救活，并且，最新的失踪者最后也确实用上了这最终手段。嗯……早该在他写到那点时就意识到了！写了保命手段，前景又这么不祥，怎么会用不上。一种契科夫的枪。

• 2023.05.09

在说《惨败》

但怎么说，「会议」这部分有种绝望的无力感……

在泰坦上发现的遗体有九具，三具由于大脑被压碎而被排除复生的可能，剩下的六具中作为复生候选的有二——当然，说到复生，重点说的是脑子。“有两具大脑是复生候选，但关键器官只够一个人用。从这两人的遗体上只能重组和复生一个人。”有人提出“大脑可以单独复生，不用依靠身体”，被两位医生之一的吉尔伯特驳回了。

先前提到过的那种保命手段原始且暴力，这种受损程度的“尸体”复生后，记忆和认识上都可能出现问题，一看到这点我就有种不妙的预感……再看到可能连自己的身份也记不起就更觉不详，这种不详在看到那份唯一遗存的证据复原后的结果时达到了顶峰：“名字很难看清楚，姓氏只能认清首字母P，后面可能跟着三到六个字母。巧得很，那两位能被复活的人的姓氏首字母都是P。”

（这两人我猜是开头的飞行员帕韦斯，以及一上来就已失踪舰队司令帕克斯。帕韦斯曾是帕克斯司令的学徒，前者对后者，不说仰慕的话，那就是尊敬，两人都是十分出色的驾驶员。「柏纳姆林」里，帕韦斯被蜃影蔽目，“瞧见”另一架步行机时，以为自己是见着了帕克斯而狂喜。）

我猜最后被复活的是帕韦斯（也确实如此）。因着以上种种情况，在看到那段证据时，我真的有在怀疑，最后被复活的帕韦斯可能会受帕克斯的影响，把自己和他给混淆了……「会议」最后的这段话也让我皱眉：“死者并不存在。换句话说，他们从未出生过。我们并没有杀死任何人。我们是在重新创造一个生命。你要从这个角度去想。”

还好最后并没有我怀疑会出现的那种缺德展开。复生的帕韦斯并没有多了些认知，只是普通地少了点什么而已：“他认出了自己的声音。但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谁呢，他也不知道，而且也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敏锐地感到什么是最遗憾的损失——那种很可能无法弥补的损失。他无法追忆任何名字，无论是姓还是名，包括自己。”（死目）

那种绝望的无力感一度延续到帕韦斯刚复生那会儿（再往后就觉得，其实也还好，这家伙挺坚定的，我还蛮喜欢……也可以说更喜欢了）。失去部分的自我，不再是同一个人了。不仅仅是外在的身体上，还包括内在的认知上。变成了永远不同的另一个人。

名字这部分似乎并没困扰他太多，毕竟我叫什么和我是谁是不一样的两个问题。但怎么说，名字是个我一直都蛮在意的点……不，选择为什么东西赋予意义，坚持为什么东西赋予意义，是我一直都蛮在意的点。

• 2023.05.31

在说《惨败》，涉及一点剧透？

关于标题“惨败”，看到现在也能有根据地猜猜败的会有哪些了，不过还是很好奇最后的展开究竟是怎样的。虽然从一开始就被剧透帕韦斯——马克，特恩普，怎么叫都好——最后见到了昆塔人，还与之进行了对话，但单知道这个事实又没有用！也不知道具体场面如何，什么样的态度，真正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说了什么，通通都不知道。我也很在意，第一章写泰坦柏纳姆林和第二章写复生的用意何在……蚁丘那段展开也是。读下去之后越发觉得头两章和后面的内容可以说是很不相同的两部分。我是觉得上面提到的那些得有所呼应，但完全不知道会不会有，有了又会是何种情况……

• 2023.06.01

还是没有赶在零点到来前读完——

不过随便了，中途发现赶不上就已经放弃了，皱着眉头心如死水地继续读（呃啊你就不该定目标）……

总之读完了，很疑惑！看了眼感想区，又翻回去重读最后一章。怎么说，虽然早该料到的，但还是不禁绝望地崩溃地感慨一句：外星人……不是人啊！

这下理解一切了。标题完全理解了；蚁丘的那个故事，在最后也看到了类似的呼应；第二章的复活可以理解为对人类科技先进性的一种体现

摘录与笔记

章节名-笔记-摘录内容

柏纳姆林

最后这个倾吐用得好啊

在他们前进的方向，远处竖立着数百万年前地震喷发，从气孔处凝结而成的众多火山栓，犹如不可思议的石林。从透视角度，这些看起来像古神庙遗迹的柱廊；它们的影子在移动，犹如一排日晷的指针，倾吐怪异、飞逝的时光。

熟悉的疑心疑鬼环节。这本里的各种细致描写要更多了。

蜃楼幻影叫人枉费心机，云雾如镜更添诡计，将他的方位感彻底弄乱。

会议

开头的飞行员帕韦斯，和司令帕克斯？说实话前边看到有说他们这种受损程度的“尸体”复生后，记忆和认知上可能出现问题时，我就有种不妙的预感……再看到可能连自己的身份也记不清就更觉不详，此处提到姓氏首字母相同……希望后面的情况不是我想的那样（）

名字很难看清楚，姓氏只能认清首字母P，后面可能跟着三到六个字母。巧得很，那两位能被复活的人的姓氏首字母都是P。

幸存者

很难说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其中存在着某种从上一章延续到现在的绝望的无力感……不再是同一个人了。变成了永远不同的另一个人。

他认出了自己的声音。但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谁呢，他也不知道，而且也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

SETI

噢，标题名

惨败

哈耳庇厄星系贝塔星

这想法说实话有点让人毛骨悚然，比起同一世界内的存在不至于让人完全无法应对，但另一个世界——倘若真的存在——如果要面对，那是完全没有可依靠的……经验的。

最具想象力的理论（并不一定最接近事实）认为，哈得斯在超空间中与另一个宇宙相连。可怕的黑洞“井”不断产生的冲击波，正是另一个宇宙存在的证据。

感觉大家都倾向于认为，发展到最后，总是“集群意识”获胜。不过也是，同样的大家伙在做决定时，只有一个声音的比有许多不同声音的面对的阻力要少，效率无比高。

其结果必然是社会本身的消失，留下的是巨量个体的结合

捕猎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联想到前面某个故事提到的蚂蚁，也是昆虫，再想到昆塔（不知道原文和昆虫有没有关系，感觉这个昆只是音译），此刻竟莫名有些忧伤。下边说抓住那只蛾子……感觉跟昆塔的「见面」或许就像这样，抓不住，见不着，哪怕见到，也难有好结果吧。标题就叫《惨败》，不管怎么看，都会预见一片黯淡的前景……

它的整体形态像只大蛾子，有很短很厚的腹部，以及钝桩一样的双翅。

月球

全都像昆虫，集群不禁让人想到蜂巢意识，期间存在着某种意识共享。一个意识。

全息图像方式展现的人造卫星三维全图，乍一看像是由各种蜜蜂、黄蜂和微型苍蝇组成的巨大群落，环绕着整个星球。但这个多层集群并非随机分布。经过观察，很快能看出其基本模式：近地轨道卫星通常以一组两颗或三颗的形式结伴，而其他的（特别是静止轨道上的，这些区域的每一块都和星球表面实现同步）则不断朝着太阳的方向来回移动，像在跳舞。

一场报喜

天降神兵是吧。虽然和其他同样详写地外生命的书相比，这书里人类的科技的确发展得相当先进了，但假定自己可以当“救世主”，这想法未免有点自大。

其结论是：他极力怂恿，有必要立即与昆塔人建立沟通，向其展示恒星工程，这也许能挽救他们。

太强了……DEUS“情感”上的变化也很有趣

>“你是不是那种有特异数字计算力的巫师？”DEUS问道。

>“不，我只是来自离开计算机人们也会自己计算的年代。有时候，人们必须能够‘不靠π，而靠眼’。在我们这行，任何做不到这一点的人，年纪轻轻就会死掉。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该说什么呢？”

>“你不是永远正确的。”

>“我不是。”

>“你也绝对不够格称为DEUS。”

>“名字不是我起的。”

>“就算是名女子在电脑面前，也拿不到最后的决定权。DEUS，计算出你那秒差距里的概率分布，它应该是双峰统计。你要将本区域标注在星图上，明天一早向船长演示，还要向他解释，为何你之前没能想到这一点。”

>“没有人指示我做这些事。”

>“我现在就是在告诉你。明白吗？”

>“明白。”

>就这样，控制室里的午夜对话结束了。

攻击

像是隔阂越滚越大的雪球。停留在意图，对方无从知晓，然而更进一步，每一次“表示”的后果又都不可控，因为沟通和理解尚未建立，对方无从确定这表示的真意为何，是否并无恶意。这么看，拜访——接触——从一开始就是会带来伤害的。无法理解……难以理解……这么想还挺无力。

对于那些无法理解我们的物种而言，我们不可能带着好消息而来。圣洁的意图只要还停留在意图这一步，就无法真正展现出来。另一方面，邪恶却能通过制造伤害来体现。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为了与他们建立沟通，必须让他们相信我们的和平意图；而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的和平意图，必须和他们先建立沟通……

嗯……这当然也是一种自信。不过嘛，在信息不够充足的情况下，不自信就是消极，而消极情绪在孤立的封闭空间内又毫无益处，所以选择了自信的假设也无可厚非。只是，从很早开始，决定就只是在两种隐患中选择一种，就看哪种组合的隐患累积起来的速度没那么快了。

并完全基于一个错误的假定：加百列的速度远超昆塔火箭的追踪能力，可以在不被拦截的情况下着陆

发作

太多的如果，太多的假设，计划的容错率极低，有一点偏差，如此强大的力量会带来某种近乎雪崩式的灾难吧，滚起来就难以阻止了。

DEUS没有将本次行动归为可确定、可预测的计划类别，不幸的是，它的做法竟然是对的。 如果所有弹头都能以相同角度击中月壳的荒凉表面；如果它们都能钻进地下，像子弹那样打通隧道，在极重的月核周围汇聚；如果它们都能按照程序计划好，精确到秒，将炽热的、半熔化的核心气化——那么，碎裂的月球，每块碎屑都如同喜马拉雅山那么大，就会完全按照原先的轨道分布；能量瞬间释放所造成的冲击波，只会在昆塔上引起小规模地震，让海洋向着陆地掀起几道长长的海啸。

卡通片

这是为什么呢？绝望，对什么的绝望？（思索） 不过，选择拜访吉尔伯特倒是意料之中。许久不见的医生，其名字突然连着出现——前边提到那本科幻小说时，以及说到对飞船休息娱乐区的评价时——又特别写到特恩普的情绪，再见医生，是可以料到的。

忽然间，像是脑海里闪现出一道光，他找到了盘踞在他内心的那个词：绝望。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走访了吉尔伯特。

所多玛与蛾摩拉

嗯……如此惨败

在赫耳墨斯这副面具背后，隐藏着欺骗；同时，这欺骗也隐藏在不惜一切代价建立接触这副面具之后。渴求的并非知识，而是复仇。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撤退，都会沦为一场惨败。” “撤退就不算是一场惨败了吗？” “不算，”阿拉戈回应道，“你能确定的只是你有能力血腥屠杀他们。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能确定。”

昆塔人

……有种不详的预感，希望不是在机器本身动了手脚。要是整本读下来，最后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叛变”，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但是他确实看见了通向货舱的门，它们都锁着，没有被强行打开，这让他很惊讶。这些门从外部不可能被轻易打开。真奇怪。

刚读完的那阵很疑惑，十分疑惑。翻回去反复又看了几遍，意识到“什么东西”是昆塔人之后，我是看一段发毛一段。那些都是活的有意识的。而且，呃，最后挖的砸的不会就是……吧。好崩溃。这下完全理解惨败之意了，先前觉得疑惑不已的蚁丘故事在最后也终于看到了呼应。